普遍的男子基础懂都别想听懂
/> 那天突然的一个炸雷,穿过疯狂的雨,穿过我的双层玻璃窗,强迫我停住键盘上的手指-----电脑黑了
有一种近乎绚丽的晕眩先从我鼻尖儿开始,然后是脸上的皮肤,然后才到达我的头脑
这个雷滚过去,第二个炸雷跟过来,来势之迅,声威之猛,是我有生之未历
奇怪的是,我没有害怕
艾米莉.勃朗特那首《我独自坐着》,在炸雷的余响里缠绕在我的手指、腰际、足底和整间的屋子
但是我得起来,我去关闭所有的电门
而这个时候恰恰需要灯光
因为天已在往夜的深处走
“独自坐着;夏季的白昼 在微笑的光辉中逝去; 我看见它逝去,我看着它 从迷漫的山丘和无风的草地上消失; 在我的灵魂里思潮迸出, 我的心在它的威力下屈从; 在我的眼睛里泪水如涌, 因为我不能把感情说个分明, 就在那个神圣的、无人干扰的时辰, 我四周的严肃的欢悦悄悄溜进
” 我把整个身体蜷进电脑椅里,想象壁炉前的艾米莉,诗中的艾米莉,和孤独中的艾米莉
想象我自己
一定有女人躲进男人的臂弯,借机寻找或者表达爱情
一定有孩子偎进母亲的胸抱,颤抖的小身体把惶恐释放给同样惊惧却不得不显出平静和强大的母亲
一定有个路人,举起临行前爱人赶出门来递上的伞
一定还有个人,为了一个总也写不好的细节,把眼泪和心血熬至将尽…… 我,现在,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小房子里
手机响起,同学来电话,问我刚才的雷有没有吓到
我轻轻地回应:“还好
”她在那端叹气,想来她是以一个家庭美满的女人的身份来叹气,在她看来,我是一个憔悴破损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孤单和孤独被他人混淆,独立和寂寞被他人混淆
所有善意的同情都让我无从辩驳
我说还好,我不说我很好,我不说我并不害怕,只说还好,为的是给她的同情一个交待
这样她才觉得她的同情有道理,问候有着落
可是,据说手机也能引来雷电,那么,我关掉吧
关掉手机,等于把自己沦陷进更深的孤独中
至少那些这个时候想打电话过来问候我的人们认为
黑
小区里巷路的灯光竟然让这狂野的雨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诗意
我和这雨,两厢模糊
只是一声紧似一声的雷,是鲜明的,果断的
有人按门铃
我不动
再按,我就不得不动了
这样的雨里,不管他是谁,也终是不忍心
他竟然是敲开已关门的蛋糕店买了三支粗壮的大红蜡烛来,他说即使我自己不关电门,他来了以后也要帮我关的,所以就得准备蜡烛
我爱吃的炒花蛤,苦瓜原条配家酱,猪蹄,王麻子桂花饼
呵,还有一册颜真卿毛笔帖
他说谁让我是你的“粉丝”呐!我笑
这个小我六岁的“摔锅”,挺直腰板,坐在我的欧式沙发上
他想上来拉我
我问他,拉了之后会有什么? 他说拥抱,亲吻,或许-------如果你需要,这个季节,任何一个季节,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
不能不说他是用了心的
可是,孩子,不要以为你欠了谁一个肩膀,也不要以为所有的孤独都能用肩膀来分担,不,是分享
并且,你对孤独这两个字有着多么深的误解! 如果是为了直接的欲,我早已不必整个青春岁月夜夜荒睡
有些人的孤独需要打扰和安慰,但有些人的孤独早已成为生命最本质的幸福
没有什么幸福比孤独更大
没有什么能力(包括爱的能力)比孤独的能力更大
我推开所有的食物
打开门:你,回吧
脑中全是艾米莉
然后,烛光中,倚我深红的实木床头,抚我未完工的十字绣,涂我修剪齐整的脚趾甲,忽地一笑,因为又想起了我暂停打字时电脑右下角那个打秋千的小猴儿
或许早应该有亲手磨制咖啡的情调,弄那种一天才一小杯的“水滴咖啡”
或许还应该准备好裁剪用具,现在是七月流火,但九月即可授衣,我可以用我喜欢的色彩做一袭抹肩的长裙
或许更应该泡莲子芯,慢饮下去,苦透脊梁,然后才有肌肤的清香
------多少事情,需要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和心情! 我的存在,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真的不需要别人来证明
人,是最终要和自己在一起的
最智慧的活法,也是和自己在一起
印度哲学大师奥修那倾倒众生的身材和目光,直接把我这样的女人引领到生命的高地:和自己在一起
他说
和自己在一起
我不要以爱情的名义为情欲填空,我有什么可耻? 我不要困惑于复杂的人性手忙脚乱地左右逢迎,我有什么可耻? 我不要在执着的付出和善良的团结后终至慨叹:人与人其实是这么遥远,我有什么可耻? 我不要任何人为我命运的起承转合负累,你不曾多我,而我少你的,正如江美琪的歌:“你已在别处都得到”,我有什么可耻? 何况在有阳光的人群中,我有笑脸
何况在没阳光的角落里,我依然热爱生命
何况虽然青春已逝,我仍然坚信终会有一人能够读懂并纵容我的孤独,而不只贪恋于我的性感和温柔
何况,何况,何况,有多少秘密的快乐和忧伤实在是与他人无关更不足与外人道
生命是人的本份,而孤独,是生命的本质
雷声渐远,雨意暂消
电,这个奇异的家伙,被我重新打开
灯亮了,电视的电源指示灯也红了,电脑上那个小猴子又蹦跳出来
我又笑了-----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孤独这回事? 但,敢于肯定的是,我在别人认定的孤独中,没有感到有什么可耻!
贾平凹(《美文》主编):“大散文”的概念是《美文》杂志最先提出来的
1992年创刊时,就出了大散文月刊,很多人就质问,什么叫大散文
提出大散文是有背景的,因为1992年我们创办这份杂志的时候,散文界还是比较沉寂的,文坛上的散文一部分是老人的回忆性文章,还有一部分是很浅的很造作的文章
我们想,一方面要顾散文的内涵,要有时代性,另一方面要拓开散文题材的路子
现在看来,大散文观点普遍得到社会认同,相当多的杂志都开辟了大散文专栏
“大散文”主张散文路子的拓宽,但是并不是主张大题材、大篇幅
喜庆色彩充斥门楣的罗蔓糕点铺前,站着男女二人,他们摆放好盈尺高的音响,流行元素便伴随二胡的琴弦飞扬
有人出来递上一个红包,他们又转移下一个目标
卖艺,卖唱,从前是生存逼迫,现在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箨龙已过甚番笋,木笔犹开第一花
感慨老来交旧尽,睡来谁共午瓯茶
尘世的十足多数犹如泡茶,人一走,茶就凉,格外凡是
生存中,能陪你喝一杯茶的人大概很多,而能陪你将一壶茶喝到苍颜鹤发的,究竟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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